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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4 supplement 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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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3.supplement 6

不出意外的話,這應當是我最後一篇了。《唐書》如果我有空弄的話,會寫一部分,如果沒有空的話,outline我放到《P小B的生活日記》裏面去。不過按照我目前的安排來看,可能學業壓力比較大,寫成遙遙無期。

我其實挺想剖析一心我自己的,長久以來,我很容易把自己代入進去這些角色,成思是我,武韶也是我。不過我其實覺得她們兩個不一樣。武韶是那種很敏感,很自卑,活得一點兒都不光明磊落、理直氣壯的那種人,她不太有什麽資本和自信去爭取什麽,都是在夾縫中努力地找到一點存身的空隙。武韶又學足了武三思的那種做派,很能放得下姿態,可以極盡媚態。讒上媚下、奴顏婢膝,可以為了目的不要尊嚴,這是武韶。成思是活得挺陽光的那種女孩子,她做了很多有損陰鷙的事情,可是她做的一切,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。不論做事,至少在做人的時候,她堂堂正正,堅守底線,挺直了腰桿子,是可以放置在陽光之下的。

成思喜歡一個人,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。武韶喜歡的,卻是武三思。那是與她有兄妹之名,在古人早婚早育的背景下,年紀幾乎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。成思的愛,一定是張揚的、赤誠的、熱烈的、勇敢的,只是愛。武韶的愛,裏面夾雜的東西太多,一定是深沈的、隱晦的、連試探的勇氣都沒有的。成思喜歡一個人,一定是主動說的,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的,武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,最重要的事情卻成了避嫌。

這不能怪武韶不夠勇敢,只是試錯的代價太大,她不敢。一段本來就畸形的愛戀,又有多少被承認的可能性呢?說到底,我對她,還是只是心疼。

成思是我希望活成的張揚明媚樣子,不幸的是,我本人,應該偏向於武韶。要不然我也不會用她的名字做筆名了。

在角色的塑造過程中,是覺得我是在塑造角色,但是更多的還是是表達自己吧。我看到的人生,感受到的情緒,基本上都會以相同的方式傳遞給我的角色。平心而論,我的小說其實寫的不好。就目前已經發出來的東西而言,很是粗糙。我自己心裏也知道,只不過我大概也沒有很多的時間仔細地構圖、雕琢了。我想,我寫小說的目的在於人物,我只要立住了這個人物,抓住人物塑造就可以了,至於情節,卻是不怎麽樣。我曾經仔細雕琢過華美的文章,裏面辭藻堆砌,各種典故層出不窮,文筆也不錯。只是我素來不擅長寫這樣歌功頌德的文章,雖然看著高大上,不過卻沒有承載什麽。有人說文以載道,文章別說是載道了,我連我心中所思所想都不敢寫出來。理由當然很簡單,這樣的文章是要給老師看的。

大約生活就是如此吧。華美的文章往往沒有什麽風骨,真正註入情感的文章看起來卻樸素甚至醜陋(我說我自己)。可能我就是不適合做這寫事情,可能我就是不適合寫文章,可能我就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,可能我就是一無是處。

誰不希望有一天能被這個世界的價值觀認可呢?希望功成名就,希望有財富和名譽。可惜啦,我只是中人之姿。我的眼界不夠寬廣,不論是成思還是韶兒,眼中的世界其實都不夠寬廣。就算是站在金鑾殿中手握重權,顧著的還是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,還是在圍繞著君王作文章。沒有什麽大局意識。

這是我的不足,所以也是角色的不足,看上去有些小家子氣,沒有那種大開大合、睥睨天下的快感。不過畢竟沒有什麽見識,也沒有什麽機會去見大場面,難免顯得空洞。希望我可以去看更多的世界,看這個世界的更多面,那個時候可能會稍微好一點。

我是很羨慕成思的,不論什麽時候,都有人可以依仗,就算是最後很悲慘,其實不可否認的是,那些人也是真心為著她,真心愛著她,成思是一個從來就不缺愛的姑娘啊,所有才那麽明亮。我大概,沒有什麽人可以依仗了吧。時至今日,我的處境仍然如同在鋼絲上面一樣岌岌可危,真的出了事情,我心裏知道,親朋摯友都護不住我。

這當然不是親朋摯友的不是,只是我自己的無能。有很多很多的故事,我只能自己品嘗。就像是在無數個漫長的夜裏,韶兒有那麽多的秘密,可是她沒有人可以傾訴,任何一個秘密的洩露都足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,每日小心翼翼地周旋。可是實際上,沒有人會像成思周圍的人一樣護著她,就算是梁王,她也很不確定,在知道了這些秘密之後,會不會選擇她。沒有底氣,所以沒有自信。

我的恐懼就在於,我知道韶兒的結局,卻不知道我自己的結局。這個令人惶恐的秘密會留到最後,被我這個作者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,那我呢?我的命運會指向何方呢?

很多時候,我的故事能夠反應我的生活,不論是背景的選取還是人物的塑造。我渴望擁有成思那樣熱烈的性子和一往無前的勇氣,期待擁有像她那麽多的愛,期待我能做好目前正在做的事情,也很感謝她,會讓我去y y睥睨腳下的感受。

成思是挺樸素的一個小姑娘,有很多事情她就是學不會、做不好。她的文章就是寫不好,我是在羨慕她,做不好的事情可以不用強求,我也是在羨慕她,能夠一直做喜歡的事情,我更羨慕她,不論喜歡的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,都有人支持她做。做自己喜歡的,不做自己不喜歡的,這大概也就是最最幸福的事情了吧。我未必能有她這樣的幸運,待一個人的真心能被他一點不少地全部感覺到,也未必有她的豁達,說放下也就放下了。

我發覺越是我缺少的,想要的,就會越發在我塑造的角色身上泛濫。

人終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,現在走和再過五十年走有什麽分別?活得酣暢淋漓嗎?日子過得高興嗎?就是這樣短暫的二十多年,比許多人一輩子都要精彩,那便不算白活。可是再往後的數十年,再也沒有一絲波瀾,每一天做的事情都一模一樣,都是在懷念和悼念,有什麽意趣呢?實際上就我而言,我並不認為這是好的結局。人未死,心已滅。那刻入骨髓的事情,真的能夠放下嗎?

你和我,哪一個不是上帝的彈珠?那些看似是路口的路口,又是不是真的選擇呢?又或者說,這些都是幻相,而我們,從來不曾擁有過選擇。因為就算再來一遍,我還是會放棄文科選擇物理,我還是會為了高考放棄寫了很多字的小說,我還是會對高中的那個男孩子說:我們結束了。再來多少遍回放,給我多少次機會,我還是會選擇一樣的路。我看了巍巍高山下那一條路,嘆了口氣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不論有多少個十字路口,我選的,終究還是回家的那一條。因為我既不去羅馬,也不爬山。

看不起武三思的人挺多的,不過我想,至少在武則天死後,武三思還好好活著,並且活得挺滋潤,就這一點,就已經挺厲害了。五十步笑百步啊,多少人傾慕荀令君的清名,可還沒有等立下名節,幾兩碎銀便已經壓垮我們的肩膀,多少人也想學那武三思,可是就算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也換不來一紙聘書。

機遇、手段、人情、溫飽、欲望、真心。

我看著我故事裏的成思這樣溫暖明亮,再轉向自己的內心,卻更加知道這裏幽冷冰涼。我看著我故事裏的人殘忍放縱,卻不得不承認,這恐怕比我的底線更低。

我喜歡看歇斯底裏的故事,喜歡寫瘋子,喜歡寫畸形的東西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寫好。畸形的故事是殘忍的現實和卑劣的人性,而我們平平無奇的生活,才是壓抑住了天性的道德,才是穿上人皮的妖魔吧。我端著奈雪和茶顏悅色甜甜地對你笑,請你吃一顆草莓味的小點心,背光處,黑暗裏,眼睛裏露出了兇狠的光,張開了血盆大口。

我羨慕他們的聰慧,羨慕他們擁有美好的愛,羨慕他們的勇敢,羨慕他們波瀾壯闊、淋漓盡致的人生。而我,在期待,在自慚形穢,終歸望洋興嘆。而他們,終歸只是我筆下任憑我揉圓搓扁的人兒,他們因為我的快樂而快樂,因為我的悲傷而悲傷。這些故事,只是故事。

勞資就是廢物,我是five我快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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